０１６ 不怕死的别跑
李荣亚的小组分得很散。
但是，他同样严格执行着刘援朝的命令。
照秦明扬的要求，一个老虎大队的战斗小组长，必须把自己当成一指部队的指挥官去考虑问题。
也就是说，李荣亚就是一支部队的指挥官，他当然能够把部队撒得开去，也就本事继续命令他们。
他有他的方式。
没别的，还是鸟叫声。
他有着十几套严格对应基本战斗命令的鸟语。
这边步话器一得到刘援朝的命令，他那里鸟叫声便响起。
一时节，丛林的鸟叫声转了一圈。
小老虎赶到时，已经安静得没有一点异响了。
面对着奇怪的一片安静，不间断升空的照明弹，令安静的丛林看去非常怪异。就象一个梦景一样。
小老虎在丛林慢慢地来回走着，突然，他回头看住阮上校：“现在是几点钟？”
“晚上十一点五十。”不用看，阮上校也能算定大约的时间。
“五个小时，很漫长！”小老虎点点头。
“你要让我们也等到天亮？”阮上校盯住他，如果是这样，那不如不叫他过来。
小老虎淡淡一笑。
阮上校非常讨厌小老虎这样笑。这显得他仿佛真的很了不起！阮上校从小就不允许任何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在自己面前装相！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智慧本事，他相信自己都是最厉害的！所以他接着说：“天亮要过去这样久。他们难免会发现我们的炮阵地！并且指挥他们的炮兵，让我们的炮阵地化为灰烬！我们就彻底地失败了！”
小老虎摇摇头：“不！我相信你指挥隐蔽的炮阵地是不会轻易被中国特工发现的！”
阮上校不愿意听这样的夸奖，他怪眼一瞪：“如果是五个小时，就是在给中国特工机会！谁也不敢保证不出漏子！也就是说，不能等这五个小时。”
看着阮上校的霸道样子，小老虎却不生气。他讨厌没有脾气的士兵，他希望自己的士兵个个都有脾气。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阮上校终于被这个微笑惹毛了：“说话吧，长官，现在我们需要战斗！”
小老虎点点头：“我在他们进攻的时候，那判断我炮兵阵地，在炮火中指挥炮火打击的情形看，已经判断出老虎的人，上来了！他这次来的人多的话，就是老虎手下的特工精英全来了。那么，我宁愿牺牲一些炮阵地来换取他们的全部被消灭。他如果来得少的话，几乎不能发现我们的炮阵地。”
小老虎回首四顾，继续道：“但是，我们要从他来了不少这个方面来准备！”
他大手一挥：“为了彻底地消灭他们，立刻向你父亲请求，连夜派部队上来，进行铁桶似围剿！不使一个人跑脱！”
“如果他们来的人少呢？”阮上校沉声道。
“乘此机会，再次攻占小老虎岭（这是小老虎对这坐无名山岭的命名）！他们这次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也打他一个反应！”小老虎冷冷地道。
阮上校长出了一口气，狠狠地点点头：“这个合我的口味！”
“马上以我和你两个人的名义，请将军连夜出动一个营的部队！”
“是！”阮上校一个立正。
刘援朝和孔未名在照明弹的闪烁灯光里，沉默着。
终于孔未名开口了：“想出来了？”
刘援朝摇摇头。
孔未名皱皱眉：“把你的想法片段说出来。”
刘援朝轻声道：“从敌人突然静止下来，和只围不攻。似乎可以知道，这是小老虎的手笔。”
孔未名点点头。
“他突然和我们耗上了，似乎应该有一个阴谋。或者说，他似乎嗅出了什么。”
孔未名点点头：“他感觉出来了，我们过来的，不只李荣亚的一个小组？”
“他至少是这样在考虑！我想。”
孔未名一下子站了起来，慢慢地在狭小的一片地方，转动着，突然回头：“他如果想完全彻底地消灭我们！会怎么样？”
“继续调兵，连夜！”
孔未名点点头：“如果我们人少！他可以转移兵力，进攻老虎岭！对，他应该这样干！”
“我们怎么办？”
孔未名坐了下来，低下头，突然又抬起头：“除非！你在他的兵力到来，完成包围。也就是说三点以前，察出他的炮兵阵地。”
“你想怎样？”
“我们撤走，用猛烈的集团炮火，把他的炮兵阵地和进攻集结兵力，一次性毁灭！让他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起元气！为我们修建老虎岭阵地赢得充足的时间！”孔未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住刘援朝。
刘援朝盯住他，恁久，才慢慢道：“在敌人隐蔽的情况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发现炮兵阵地的。何况是人不怎么活动的夜晚。”
孔未名不说话，仍旧盯住刘援朝：“我有一个想法。”
“我们立刻搞出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命令各炮兵侦察小组，立刻用这段时间建相对可以较长时间隐蔽的观察阵地。隐蔽下来。”
孔未名皱起了眉：“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不，他们可以选择周围的地点，有的远点，有的近点吧！”
“还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是！”
“有这种可能？”
刘援朝慢慢地点点头：“在自卫反击战我们给大炮上刺刀的过程中，有了成功和教训。至少这批侦察兵，特别是选拔出来的这些，有这个能力。”
“我想听得具体些。”孔未名望着他。
刘援朝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样说吧！在自卫反击战以前，我就找过老虎，我想弄清日本的忍术。你知道，在电影里，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隐身。”
孔未名笑了：“你去跟日本鬼子学？”
刘援朝也笑了：“你知道，日本的所谓柔道、剑道，还有什么忍术，其实都是从中国武术脱胎出来的。真正在和中国功夫的比试中，他们几乎都是失败的。”
孔未名点点头。
刘援朝继续道：“老虎给我们介绍了武术专家。我们重点弄清楚了，怎样利用水、草、木、石来隐身。”
孔未名盯住他。
刘援朝摇摇头：“没什么神秘啊！主要是呼吸还有超越人的极限的忍耐力。说一个简单的，你如果用草把自己埋起来，我踩在你的身上，甚至我用刀刺在你的身上，你动不动？”
孔未名说：“这样看什么情况。”
“不行！这是常规训练。”
孔未名点点头。
“我坐在你的身边，你蹲在水里，就一根出气管。一天一动不动。”
孔未名缓慢地点点头：“我一直以为我们刺杀连的训练已经够魔鬼的了！”
刘援朝点点头：“这样的训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超常，只要你训练得你拥有超出了常规的东西，就可以做出超出常人的事情来。对于战士来说，就意味着胜利！”
孔未名点点头：“我同意，我们分头指挥，立刻行动！”
一切是 在突然之间发生的。
但是小老虎和阮上校都在发生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
那些树木、山石、草丛一下子都活起来了。
越南特工当然感受得更真切，因为那些活起来的一切都是 针对他们来的。
只是，很不幸，凡是感受到的，立刻就一下子，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地 ，死去了。
那是因为袭击者都是搏杀高手，他们早就算准了袭击的角度，用的是各自一招致命的绝技，而且是挑的不会被其他敌人袭击的角度。
但是，小老虎和阮上校都嗅到了血腥，都感受到了逼人的杀气。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报警。
其余特工也马上发现了同伴的尸体。
但是，他们的行动却失去了目标。
因为，这些被袭击恰好是那些掌握着发射照明弹的家伙。因此，袭击过后，很快照明弹就相继熄灭了。整个丛林一下子相继陷入了黑暗里。
因为这些袭击的人，显然早就找好了下一个隐藏目标，立刻就再一次和丛林融为了一体。
阮上校和小老虎这样有这丰富丛林作战经验的家伙，当然有更多的准备。
随着阮上校一声令下，又是几颗备用的照明弹轰然在丛林上空炸响。
耀眼的白光一下子照彻了丛林。
然而，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那些袭击者没有出现。
各种损失迅速地集中到小老虎的身边，这当然是一个让他沮丧的数据。
阮上校的面上一下子爆发了怒气。
小老虎却淡淡地摇了摇头：“他们果然来了不少人！”
阮上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调的人来到，那么我们将获得巨大的成功！”
阮上校狠狠地点点头。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发动袭击，这似乎包含着一个阴谋。”
阮上校回头大声地命令：“我不管他是什么阴谋！所有的人给我把你们枪头保险打开，见到动静立刻扫射！各部队收缩阵型，守住要点！”
小老虎不担心阮上校如何指挥部队，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指挥官！
他必须想清楚，中国军队这个时候进攻，究竟要干什么！
孔未名不得不佩服阮上校的反应。
他也不得不命令：“继续潜伏！不得轻易进攻！”
一时双方再次陷入了相持中。
小老虎突然心中一激灵：“命令各炮兵阵地加强隐蔽。他们应该有人在找我们的炮兵阵地。”
接着又果断地下命令：“外围包围的四个连各分一个班，对自己的方位进行巡逻，发现目标立刻展开攻击！”
立刻，胡抗美、黄拥军、孙开军、胡成功他们的观察哨就发现了这个新情况。
刘援朝得到这个消息。
各炮兵观察小组，不得不停止了一切行动，隐蔽了下来。
而时间已经悄悄地指向了一点二十分。
刘援朝盯住了孔未名。
孔未名的眼睛眯了起来，越眯越紧，突然回头盯住刘援朝：“他们完成隐蔽还要多少时间？”
刘援朝盯住他：“你要攻击？”
孔未名看看时间：“三点，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了！我现在要问你，再有半个小时，他们能不能完成？”
刘援朝沉声道：“可以！”
“好，你去告诉他们，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你？”
“你管你的行动！”
刘援朝咬咬牙：“是！”回身而去！
孔未名吞了一口气，沉声命令道：“联系李荣亚，命令他隐蔽起来。在围攻他的敌人行动时，想办法退出来，直接会老虎岭！其余各组，立刻摆脱越南特工，坚决地向围攻的特工，特别是巡逻队发起自由攻击。重要不是消灭敌人，是要保证攻击时间达到三十五分钟！”
这个时候，越军赶往老虎岭方向，参加阮上校围攻的一个营。正明火执仗地扑过来。
他们赶到地点的预计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不行！”小老虎已经嗅到了鱼死网破的火药味。他大声道：“他们可以直接插到老虎岭下，反方向攻击前进！时间不得超过半个小时！”
阮上校按着地图：“他们这样距离是近一些！”他回头：“接通阮营长，我要亲自和他通话！”
通讯员刚刚要通，阮上校已经一把抓了过来：“阮少校，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直插老虎岭下！然后，回头攻击前进，直到和我们汇合！行军时间半个小时！跑断腿我给你接上！不能完成，我送你去军事法庭！”
这时，老虎岭上唐红军已经坐不住了。
断断续续响起的枪声和照明弹的闪烁，让他的心早飞到了丛林里。
他把自己想象进丛林，慢慢地折磨着自己。
终于，他忍不住了：“给我准备一支突击队！”
接着又回头：“观察哨给我眼睛睁大了！”
他再一次举起了望远镜！
